天下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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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之戰
千手扉間在等一個機會，等宇智波鏡口中幾乎完全落入宇智波泉奈手中的木葉聯軍被迎頭痛擊。
宇智波泉奈的頭腦和手段不凡，但三國聯軍同樣沒有差到哪去。
火之國憑借充裕的戰備物資和綜合實力強大的木葉忍者打到了三國的國境線內。
但這樣高歌猛進的姿態也很快會告一段落。
在自己的領土上戰鬥，借助沙漠、峭壁、崇山峻嶺的地理優勢的三國聯軍在有千手扉間布下的暗手於後方搗亂之際，仍舊能夠發揮強大的戰力。
反觀木葉，於三國有力的地形卻成了掣肘木葉進一步推進的阻礙。
且在自己的領土內戰鬥和在別國領土內戰鬥的心態是全然不同的。
三國聯軍誓死要保護自己的國土，而木葉則大多抱著能占一寸是一寸的心態進攻。
如此，兩方能夠發揮出的戰力差距會進一步拉大。
木葉很大，大到有激進到想一舉覆滅三國的忍族，還有想維持拉鋸戰以求能夠源源不斷從戰爭中撈到好處的忍族，還有家小業小打到現在已然生出退意的忍族……
諸多繁雜的心思在木葉的忍者軍隊推進到三國境內，且在一段時間內始終占據不了優勢之時，被進一步放大了。
更重要的是，木葉的火影千手柱間，對繼續往三國境內推進頗有微詞。
千手柱間成長得很快。
當上火影之後，數年來的成長都抵不上這一場戰爭來得迅猛。
至少現在，他知道他想要停止戰爭的念頭只能在私底下和宇智波泉奈商談。
“泉奈，可以……收手了嗎？”
千手柱間臉上滿是疲憊之色。
臉上慣常掛著的笑意在宇智波泉奈面前全數撤去。
沙漠、峭壁、崇山峻嶺，這些地形都不是可以展開大規模決戰的地方。
因而，三國也再未請動宇智波斑出手。
他們的策略很簡單。
千手柱間的能力再強，但他畢竟只是一個人。
而其趕路的速度也有限。
舍棄數小隊忍者換來忍界之神的疲於奔命十分劃算。
戰局也如他們所料，千手柱間徹底被他們拖進了沒日沒夜支援各處忍者的戰鬥之中。
而宇智波泉奈出於想讓千手柱間繼續刷聲望的目的，也並未對此做出應對。
反正，千手柱間的查克拉量堪稱恐怖。
即便讓其馬不停蹄地接取支援任務，千手柱間也不可能有查克拉耗盡的那一天。
只不過，千手柱間精神上的疲憊和不想繼續戰鬥下去的念頭卻一日盛過一日。
直到今日，這已經是他不知道第幾次私底下找宇智波泉奈商談停戰一事了。
“收手？”同樣的問題聽得多了，宇智波泉奈已經能心平氣和地應對千手柱間的詢問了，“千手柱間，你覺得可能嗎？”
宇智波泉奈才不會管千手柱間心中有多少悲天憫人的心思。
他只知道，木葉內部的宵小仍未肅清，宇智波族內的長老系勢力也還未潰散，木葉到手的資源和經濟仍舊不足以讓木葉自給自足。
還有，藤原一族至今仍舊未曾傷筋動骨。
如此，戰爭怎麽可能停止？
“木葉已經傷亡了很多忍者了。”
“三國比起我們只多不少。”
“戰爭中獲取的資源也足夠木葉安心發展下去了。”
“不夠，藤原一族到現在也只傷了皮毛。千手柱間，若真的停戰，你覺得是藤原一族恢覆元氣更快，還是木葉恢覆元氣更迅速一些？”
千手柱間被問得啞口無言，唇齒蠕動片刻，疲憊的聲音再度響起：“……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沒有。”
宇智波泉奈斬釘截鐵的語氣徹底掐滅了千手柱間的期望。
這讓千手柱間知道，他試圖又一次私底下勸宇智波泉奈收手的嘗試再一次失敗了。
前線的戰況不好，木葉內部也陸陸續續開始出現質疑泉奈領軍能力的聲音，還有想要聲討泉奈越過他這個火影下達命令的聲音，還有泉奈借助戰爭打壓其餘忍族、清除異己等等……
就好像扉間曾經經歷過的那樣，泉奈身上的壓力也在一點點變大。
千手柱間有很多事看不明白，但他在有些事情上卻又看得分明。
泉奈是和扉間一樣的性子。
為了達到心中的目的，決絕到能夠將自身也算計進去。
而且，泉奈有很多種辦法可以壓制這些聲音，但是千手柱間卻沒有見到泉奈的動作。
木葉曾經上演過的事情好像在又一次發生。
他的聲名持續高漲，泉奈的聲名卻在急速下滑。
千手柱間猜測這大抵是扉間在走之前和泉奈做的交易。
不然，泉奈絕不會為了他做到這種地步。
想到出走的弟弟和摯友，千手柱間心中失落之感更重。
他到現在都還沒有看明白扉間想做什麽。
出走木葉，掌控水之國，與三國簽訂戰爭合約，而後又讓斑在戰場上阻攔他……
之後傳出在霧隱村做人體實驗的流言，突然冒出了個兩三歲的兒子，且這個孩子還當上了代理水影的位置……
還有霧隱村莫名出現的水影花梨……
千手柱間很想去霧隱村一探究竟，但是他走不開。
他的身份也讓他根本不可能光明正大地去霧隱村。
還有斑……
斑似乎也消失有一段時間了……
他重重地靠在椅背上，目光游離，語氣飄忽：“泉奈，斑是不是有一段時間沒來找你了？”
即便再遲鈍，在隱約察覺到摯友的氣息次數多了之後，千手柱間也發覺了隨處可見的紅眸烏鴉就是摯友和宇智波泉奈溝通的媒介。
但是，他並未聲張。
戰爭打到如今的地步，他也看出來摯友並未完全站到三國一方。
斑在戰場上攔截他也只是因為三國給予的高額報酬。
就像那些出現在戰場上的水之國精英小隊一樣。
就連他們火之國，也曾經試探性地雇傭過數支霧忍小隊。
結果也十分清晰明了，水之國的立場就是金錢。
霧忍一方是真的貫徹了哪一方給的錢多，就接受哪一方雇傭的理念。
不過，在三國發覺這一點後，便提高了任務酬金，且與水之國不知做了什麽交易，徹底掐死了火之國雇傭水之國的可能。
這讓千手柱間在心下惶然之際多了不少安慰。
畢竟，弟弟和摯友沒有全然站到三國一方，這實在是再好不過了。
提起此事，宇智波泉奈淩然的臉上多了幾分郁氣：“千手柱間，斑哥不出現肯定和千手扉間有關。霧隱村近來的異狀你也知曉，這一定是千手扉間的手筆。”
只要千手扉間放行，宇智波鏡不可能到現在還不出現！
唯一的解釋就是千手扉間封鎖了消息，不想讓他知道霧隱村的事情。
忽然重啟的人體實驗，莫名冒出的千手扉間的兒子，兩三歲的孩童坐上代理水影之位，水之國邊境泛起的大霧……
這一樁樁一件件看似只是水之國國內的動蕩，但宇智波泉奈卻總覺得不會這麽簡單。
“扉間……”提起自家弟弟，千手柱間臉上茫然之色更重，“泉奈，扉間到底想做什麽？”
“不知道。”
宇智波泉奈嘴角微微撇了下去。
他也想知道千手扉間想做什麽，但是斑哥不主動找他，他就根本聯系不上斑哥。
那些紅眸烏鴉雖然能夠保護他，但在斑哥的意識沒有降臨之時，也根本就無法當做信使來用。
若非木葉近來落入了頹勢，宇智波泉奈甚至還想派幾隊忍者直接去水之國暗查。
又或者等到雙方局勢再次僵持下來之際也可以……
只不過，三國驟然淩厲起來的反攻沒有給宇智波泉奈打探的機會。
此戰並無水之國的雇傭忍者參戰，時間也恰好卡在水之國最近一批霧忍回國之際。
面對三國強硬的反攻，宇智波泉奈也再無心思去想水之國國內一系列流言之事。
只不過，他總覺得這事背後有千手扉間的影子。
千手扉間前段時間才在三國國都現身，之後三國便開始反攻……
天底下真的有這麽巧的事情嗎？
宇智波泉奈猜的不錯。
三國決心反攻的確與千手扉間與他們談的要錢的交易有關。
千手扉間不知道木葉內部確切的情況，但他卻可以通過三國反攻木葉之際，木葉的應對來推測。
戰爭進行已經有一段時間了，被宇智波泉奈綁上戰車的忍族在被餵飽了利益之後，定然也會生出其他的心思。
有些渴戰，有些懼戰，還有些想罷戰……
心思多了，隊伍就不好帶了。
更莫說後方還有個藤原大輝在虎視眈眈。
宇智波泉奈身上的壓力只大不小。
千手扉間覺得，宇智波泉奈該挑一個合適的時機退場了。
彼時漩渦蘆名剛一封急訊遞到千手扉間手中，說的正是宇智波斑找上他問結界作用一事，且還拐彎抹角詢問了千手扉間名下多出的那個小孩的事情。
千手扉間正愁沒什麽好的渠道得知木葉內部的消息。
若還在以往，宇智波斑三天兩頭便要去找宇智波泉奈敘話。
從宇智波泉奈口中道出的木葉近況自然而然也會被宇智波斑轉告給他。
可現在，他和宇智波斑漸行漸遠，這一條情報渠道便斷了。
他也可放宇智波鏡離開霧隱村，通過宇智波鏡這一條線摸出木葉潛伏在水之國境內的暗探，進而通過這些暗探與宇智波泉奈聯系。
但是，如此輾轉卻迂回的情報傳遞效率太低，且也與他的布局相悖。
另外，他還可以選擇直接去找宇智波泉奈。
木葉在前線的營地守備森嚴，但於他而言也不是不能潛入的地方。
唯一的不確定就是可能會被大哥發現。
可大哥定然也不會將他出現在木葉營地之事張羅出去。
只不過，他的出現只會讓大哥確定他仍舊站在木葉的一方，這也於他接下來要做的事情無益。
三種可選擇的方法都被千手扉間否決，便在他想派二尾又旅潛入木葉打探消息之際，漩渦蘆名的一封急訊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見到這封急訊之後，千手扉間便果斷動身去找了漩渦蘆名。
正主現身，漩渦蘆名自然迫不及待地想弄清楚千手扉間和宇智波斑之間究竟出了什麽問題。
然而，千手扉間並無意深談：“漩渦伯父，我和宇智波斑之間沒什麽問題。出現在霧隱村的孩子的確是我的，宇智波斑也知道這一點，並沒什麽要緊的。”
漩渦蘆名已經聽傻了。
那個兩三歲的孩童竟然真的是扉間的孩子？！
而且宇智波斑竟然還接受了那孩子？！
“宇智波斑扶持那孩子當上代理水影一事是真是假？”
“真的，宇智波斑和昭明相處得還不錯。”
千手扉間承認道。
“既然如此，扉間你又為何突然更改結界要求？”
漩渦蘆名輕咳一聲。
既然宇智波斑和那孩子相處得不錯，就說明那孩子不是扉間和宇智波斑鬧矛盾的原因。
而且……宇智波斑這都能忍下來，說明他對扉間的感情異常深厚。
這讓漩渦蘆名更想不通了。
感情好到這種程度的二人又為何會鬧到喊打喊殺的地步？
“有用。”千手扉間言簡意賅，“伯父只需照著我的要求布設結界就好。”
漩渦蘆名眼神一利，身上的氣勢也強盛起來。
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千手扉間許久，但千手扉間卻始終是那副八風不動的神情。
這讓漩渦蘆名一時間也拿捏不定是要繼續勸說千手扉間收回主意，還是暫時靜觀其變。
但千手扉間卻頂著漩渦蘆名審視的眼神開口道：“伯父，我此來是想請伯父幫個小忙。”
“布設結界的計劃有變？”
漩渦蘆名敏銳道。
“不，我想請伯父去木葉一趟，幫我打探一下木葉的近況。”
千手扉間搖頭道。
漩渦蘆名愈發覺得不對。
扉間想知道木葉的情況為何還要迂回到如此地步？
雖然不清楚扉間手中的勢力，但漩渦蘆名在水之國布設結界期間也並非沒有接觸過千手和宇智波的人。
即便扉間和宇智波斑叛出木葉，但他們手中仍舊掌控著一部分千手和宇智波的勢力。
單憑這一部分勢力，便足以扉間知曉木葉的情況了。
除非，扉間不想動用這部分勢力。
“扉間，我雖不知曉你為何找上我，但是你手中一定有和木葉聯系的辦法吧？”
漩渦蘆名狐疑道。
“不方便用。”
千手扉間否決道。
“我也不好擅動。”漩渦蘆名搖頭道，“扉間，藤原大輝已經盯上了渦之國。先前我去國都一趟，以及柱間趕赴國都替我漩渦解圍，並不代表人柱力封印之法出自渦之國一事真的過去了。”
“自那之後，不僅火之國，便連三國也一直將渦之國盯得死死的。我若去木葉一趟，渦之國無人坐鎮，只怕會給有心人可乘之機。”
不過，漩渦蘆名很快便給了個折中的法子：“不過，我可派漩渦族人往木葉一趟。扉間，你想探知什麽情報便吩咐他們去辦，如何？”
千手扉間沈吟片刻，仍舊搖頭：“不好。此事實在重要，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不過，漩渦伯父說的不錯。
他一走，渦之國說不定就會被有心人盯上。
想到如今的局勢，千手扉間緩緩開口道：“伯父，渦之國被四國盯上已成定局。他們手中沒有尾獸，也無人柱力封印之法。因而，利用人柱力封印之法可制造出能與大哥和宇智波斑匹敵的高手的流言根本就無法證實，更無法證偽。”
“雖如今火之國在與其餘三國的戰爭中略顯頹勢，而其餘三國也無大哥這樣的高手坐鎮。但無論哪一方，抽出手來對付一個小小的渦之國並不困難。”
“藤原大輝看在大哥的面子上，不會明著對渦之國下手，但是其餘三國卻並無顧忌。伯父想讓渦之國獨善其身的念頭雖好，但卻並不現實。”
“戰爭繼續下去，雙方將爭取每一分可以被利用的力量。單只火影夫人出自渦之國一事，便足夠讓三國將渦之國視為敵手了。”
“如此，待到三國真的決心對渦之國下手那一日，即便伯父一直坐鎮渦之國，恐怕也無力回天。”
漩渦蘆名如何不知道這一點？
沒日沒夜地布設水之國邊境結界，除卻想盡早完成與千手扉間的交易之外，也是想為他漩渦一族遷入水之國做準備。
水之國不可能明著幫渦之國。
但到了渦之國有難之際，他漩渦一族卻可借助水之國邊境的結界脫身而走。
這才是漩渦蘆名如此盡心盡力的根本原因。
但此事貿然被扉間提起，則說明扉間對他渦之國有了計較。
千手扉間笑了一下：“伯父，與其等到渦之國被人算計的那一天，倒不如提前一步讓渦之國消失在世人面前。您去木葉不就是個很好的機會嗎？”
“怎麽說？”
漩渦蘆名心念急轉。
“三國反攻之勢迅猛，若渦之國無人坐鎮，他們總會借助這個機會做點什麽的。”千手扉間語焉不詳道，“索性趁著三國勢大之際，讓渦之國消失好了。”
他環顧了一下四周，目光似乎穿透了屋舍落到了遙遠處布下結界的一處處碎島：“伯父布設結界的動作很快，已經足夠漩渦一族神不知鬼不覺地入水之國了。”
“扉間，三國反攻之事與你有關？”
漩渦蘆名不是蠢貨。
千手扉間說得簡單，但他卻已經聽出了這其中千手扉間插手的痕跡。
而千手扉間的意思也很明了，只要他決定趕赴木葉，千手扉間就有辦法讓三國對渦之國下手。
不得不說，千手扉間提出的法子看似狠辣，但的確是盡可能保下他漩渦一族的最好辦法。
等著別人打上門來，總不如自己先一步撤退來的好。
雖然渦之國一地是他漩渦一族自古以來安居的地方，但天底下也沒有抱著死地不放丟掉小命的道理。
“有些關系。”千手扉間應道，“還請伯父早做決定。動身前往木葉一事宜早不宜遲。”
漩渦蘆名瞪了千手扉間一眼。
他都還沒同意幫這小子探查情報，結果這小字就自顧自幫他下了決定。
不過，滅族之禍在前，若能借助此次機會讓漩渦一族消失在世人眼前，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三國反攻，但木葉也不是吃素的。
短暫的頹勢之後只會迎來又一波慘烈的戰爭。
漩渦蘆名一點也不想讓渦之國卷入這場殘酷的天下之戰中。
“扉間你想打探什麽消息？”
漩渦蘆名到底松了口。
“我想知道宇智波泉奈的聲名跌到什麽地步了。”千手扉間道，“伯父應當知曉，宇智波泉奈和藤原大輝自戰爭開始後便幾乎撕破了臉皮。宇智波泉奈想掌權，藤原大輝卻不想讓宇智波泉奈一手遮天。”
“志村團藏、水戶門炎、轉寢小春三人便是藤原大輝放到宇智波泉奈身邊，試圖分其權柄的棋子。這三人到現在都還沒有死，說明宇智波泉奈在前線被盯得很緊，又或者藤原大輝用某些條件威逼宇智波泉奈就範。”
“老夫對木葉的權力糾葛不感興趣。”漩渦蘆名嗆了千手扉間一句，“而且老夫只答應你去木葉打探，可沒說要跑到前線去和宇智波泉奈面談。”
千手扉間無奈道：“這是自然，伯父去木葉還可打著去看望水戶姐的旗號，但卻沒有任何理由去木葉前線轉悠。”
“前線動蕩，木葉後方定然也會生出波瀾。我想知道木葉村內宇智波泉奈的聲名如何。”
“此事不難，也無需伯父與任何人接頭。只要伯父去木葉待上幾日，想必就能有定論。”
漩渦蘆名琢磨了一下，確實也如扉間所說，此事並不需要他專程與宇智波或者木葉暗部接觸。
“那我如何將消息傳出來？”
漩渦蘆名又道。
既然扉間先前否決了用他漩渦族人傳遞情報的法子，想必如今也不想讓這道情報過他人之手。
但是，他既是打著看望水戶的名義去木葉，就不可能草草離開。
扉間若想盡早拿到情報便不大可能了。
千手扉間沈吟片刻便道：“若木葉反戰、反宇智波泉奈的聲浪已起，伯父便設法通過水戶姐放出火影想停戰的消息，之後自有人拿此事大做文章。”
“若木葉內部並無反戰之聲，也無人對宇智波泉奈多加置喙，伯父便什麽都不用做。”
漩渦蘆名還道他該想個什麽法子避開木葉諸多眼線傳遞消息，沒想到扉間壓根就沒打算讓他與某人接頭。
只是，若火影想停戰的消息放出，木葉內部反戰之聲便有了主心骨，這豈非更不利於宇智波泉奈在前線調派兵力？
漩渦蘆名心下狐疑。
他怎麽看怎麽都不覺得扉間此舉是在幫宇智波泉奈。
但此事他卻又不好細問。
思來想去沒猜透扉間的意圖，漩渦蘆名也只得應下：“我應當何時啟程？”
“伯父安排好漩渦一族事務便可動身。”
千手扉間不急。
“……給我一周時間。”漩渦蘆名思忖片刻便給出了答案，“另外，我需要水之國派一支精英小隊駐紮在水之國邊境近渦之國的碎島。一旦三國決定對渦之國下手，這支小隊須得馬上接應我漩渦族人入水之國。”
“我會讓輝夜冰木原帶隊。”千手扉間應道。
“可。”
漩渦蘆名舒緩了面容。
他見過輝夜冰木原。
飛雷神之術加上屍骨脈的血繼，足以讓輝夜冰木原在天下罕有敵手。
便是他都沒有把握一定能夠戰勝輝夜冰木原。
有此人接應他漩渦一族，只要三國的影不齊齊出動，那麽輝夜冰木原便一定能夠攔住三國的頂尖戰力。
“那我何時從木葉離開？”
漩渦蘆名又問道。
“等。”千手扉間道，“等藤原大輝邀請伯父往國都一敘。三國若要對渦之國下手，定然瞞不過藤原大輝。藤原大輝會以此消息為由，要挾伯父為其辦事。”
當然，若藤原大輝的眼線無能到連這樣要緊的消息都探知不到，千手扉間也不介意幫他們一把。
“行。”
漩渦蘆名一口應下。
千手扉間都安排到這個地步了，他沒有理由再拒絕。
見得漩渦蘆名再無他話，千手扉間才急速趕回霧隱村。
旋即他便迎來了在實驗室等待他的宇智波斑。
宇智波斑只是打定主意要盡快突破，但並非修煉修到萬事不管。
千手扉間蔔一離開霧隱村，宇智波斑便知曉了。
在問昭明和輝夜冰木原都未果之後，他只得一邊暗查千手扉間的去向，一邊待在千手扉間的實驗室等人。
宇智波斑罕見地生出了些害怕的情緒。
他害怕千手扉間又在暗地裏給他安排了某些手段。
不過，千手扉間回來得很快，這讓宇智波斑心下稍安。
黑眸認認真真地將白發紅眸的身影印在眼底。
千手扉間的衣物上沒有長時間趕路沾上的塵土，身上也無殺戮帶來的血腥味，呼吸的節奏舒緩且平和，說明多半只是用飛雷神之術來去。
千手扉間沒有出水之國。
那麽，千手扉間去哪了呢？
“去哪了？”
宇智波斑循著心中的疑惑問道。
“漩渦伯父來信，我便去了一趟。”
千手扉間對宇智波斑現身一點也不意外。
在知道了他想對他出手之後，宇智波斑就算不打算對他下手，也一定會開始關註他的行蹤。
“漩渦蘆名？”宇智波斑想到了自己才去問過結界的事，又想到了漩渦蘆名那一堆稀奇古怪的勸告，臉上便多了幾分嫌棄之意，“這老頭憑空臆想的本事不小。”
“漩渦伯父只是關心我們的事情。”
千手扉間反駁道。
關心你什麽時候對我下手？
宇智波斑動了動唇，沒有說話。
但他眼中深沈的意味卻被千手扉間印入眼底。
千手扉間對此恍若不覺。
只要宇智波斑不當面挑破，他就有著當此事完全不存在的定力。
宇智波斑自然察覺到了千手扉間的回避之意。
他也無心逼問千手扉間為何要如此做，原因他猜得到。
他想告訴千手扉間他沒有受到黑絕的影響，也不可能站到大筒木輝夜姬一方。
但千手扉間不相信他。
他再如何辯駁也不可能改變千手扉間想殺他的主意。
“和漩渦蘆名談了什麽？”
他隨口換了個話題。
“三國將對渦之國下手，漩渦一族決定遷入水之國。”
千手扉間直接道。
這樣的消息瞞不住也沒有必要瞞，讓宇智波斑知道也無妨。
“這麽快？”
宇智波斑楞了一瞬。
明明他沒有接到三國要對渦之國下手的消息。
不，不對。
不是三國要對渦之國下手，是千手扉間打算讓三國對渦之國下手。
他迅速回過味來：“你打算動手了？”
“嗯。”千手扉間點頭道，“三國反攻，漩渦伯父將去木葉。渦之國無人坐鎮，正是三國對渦之國下手的好機會。”
“要我出手嗎？”
“不用。輝夜冰木原帶一支精英小隊前往接應足以。”
“好吧。”
意料之中的答案。
宇智波斑眉眼沈了沈。
他不發話，千手扉間也就沒有開口的意思。
一時間，實驗室內靜的可怕。
宇智波斑心驚於他和千手扉間之間從熟稔到陌生的變化速度，但他對如此公事公辦問一句答一句的交流卻沒有任何挽救的辦法。
“結界進度如何？”
最後，他還是問出了這個已經悄然成為他們之間需要回避的問題。
“不太清楚。”
千手扉間此去根本就沒有檢查結界。
每隔一段時間，漩渦蘆名便會打包送來的情報和結界框架，已經足以他掌握水之國邊境結界的情況了。
這樣的情報宇智波斑手裏也會有一份，實在沒有什麽好說的。
宇智波斑隨意地點頭。
不太清楚的原因大抵是千手扉間不想告訴他，又或者覺得一個註定要死的人根本就沒有告知的必要。
他環顧了一圈實驗室，曾經擺得密密麻麻的培養箱似乎隨著他那一把大火消失得一幹二凈。
自那以後，千手扉間的實驗室也再無那麽多畸形的胚胎處理。
而不管是輝夜一族，還是白蓮所在的島嶼，都再沒有增加過新的嬰幼兒。
千手扉間放棄了血繼融合的實驗？
還是他已經研究出了成熟的技術，並且著令位於暗處的實驗室開始批量培養實驗體了？
“不打算繼續研究血繼融合的實驗了嗎？”
宇智波斑目前知道的擁有他血脈的嬰幼兒只有一個昭明，但他總疑心千手扉間還有後手。
千手扉間的有問必答在宇智波斑眼裏已經成了某種有恃無恐，或者說胸有成竹的代名詞。
他不知道千手扉間還為他準備了什麽，但那種如影隨形的殺機和一點一點被羅網纏死的驚悚卻成了他夢中的常客。
“實驗暫時中止。”
千手扉間道。
“那你最近打算幹什麽？”
宇智波斑又問。
“沒有打算。”
千手扉間搖頭道。
在火影想罷戰的消息傳開之前，他不會再有動作。
“沒有就好。”宇智波斑舒了口氣，整個人也松懈了下去，將頭埋在千手扉間頸間便沒了動靜，“沒事的話，就待在霧隱村吧。不要到處跑了。”
也不要再想些稀奇古怪的對付他的法子了。
宇智波斑希望千手扉間能在霧隱村乖乖待到他成功弄死大筒木輝夜姬。
大筒木輝夜姬一死，很多事情就不會被掀到明面上來，所有的一切都會回歸原來的模樣。
這是最好的結局。
如此想著，宇智波斑便愈發不想動彈了。
他等了千手扉間一夜，實在有些困了。
“回屋去睡。”
千手扉間推了下賴在他身上的人。
“……不想動。”宇智波斑的聲音愈發小了，“就讓我靠一會好了。”
“精神體差不多能凝聚成人形了……眼睛不舒服，好像第二個精神體要冒出來了……但是這樣的力量似乎對眼睛沒有用……永恒萬花筒寫輪眼還是老樣子……”
“修煉也很無聊……精神力量還在漲，但眼睛一點也沒有變化……總感覺好像又要到瓶頸了……”
耳畔的絮叨聲越來越低。
千手扉間試圖推開宇智波斑的手悄然停滯在半空，最終落到宇智波斑頭上揉了揉。
如果永恒萬花筒寫輪眼那麽容易進化，黑絕也就不至於籌謀千年也未成功了。
就算普通的宇智波不可能進化到輪回眼，但一代又一代因陀羅的轉世也絕對有這樣的潛力。
但是，他們全都失敗了。
千手扉間的心沈甸甸的。
宇智波斑在走一條前人未曾走通的道路。
而他能提供的幫助微乎其微。
這實在令他挫敗且無力。
沈思片刻，千手扉間放任了在肩上睡著的人，只抽出繁雜高深的實驗資料繼續研究。
昭明的潛力巨大，只要能夠改善其骨骼的狀態，完全可能再培養一個和宇智波斑同樣水準，乃至超越宇智波斑和大哥的高手出來。
即便昭明最後達不到宇智波斑和大哥的水平，但和白蓮、鬼燈幻月這樣的高手抗衡也綽綽有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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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手扉間在等一個機會，等宇智波鏡口中幾乎完全落入宇智波泉奈手中的木葉聯軍被迎頭痛擊。
宇智波泉奈的頭腦和手段不凡，但三國聯軍同樣沒有差到哪去。
火之國憑借充裕的戰備物資和綜合實力強大的木葉忍者打到了三國的國境線內。
但這樣高歌猛進的姿態也很快會告一段落。
在自己的領土上戰鬥，借助沙漠、峭壁、崇山峻嶺的地理優勢的三國聯軍在有千手扉間布下的暗手於後方搗亂之際，仍舊能夠發揮強大的戰力。
反觀木葉，於三國有力的地形卻成了掣肘木葉進一步推進的阻礙。
且在自己的領土內戰鬥和在別國領土內戰鬥的心態是全然不同的。
三國聯軍誓死要保護自己的國土，而木葉則大多抱著能占一寸是一寸的心態進攻。
如此，兩方能夠發揮出的戰力差距會進一步拉大。
木葉很大，大到有激進到想一舉覆滅三國的忍族，還有想維持拉鋸戰以求能夠源源不斷從戰爭中撈到好處的忍族，還有家小業小打到現在已然生出退意的忍族……
諸多繁雜的心思在木葉的忍者軍隊推進到三國境內，且在一段時間內始終占據不了優勢之時，被進一步放大了。
更重要的是，木葉的火影千手柱間，對繼續往三國境內推進頗有微詞。
千手柱間成長得很快。
當上火影之後，數年來的成長都抵不上這一場戰爭來得迅猛。
至少現在，他知道他想要停止戰爭的念頭只能在私底下和宇智波泉奈商談。
“泉奈，可以……收手了嗎？”
千手柱間臉上滿是疲憊之色。
臉上慣常掛著的笑意在宇智波泉奈面前全數撤去。
沙漠、峭壁、崇山峻嶺，這些地形都不是可以展開大規模決戰的地方。
因而，三國也再未請動宇智波斑出手。
他們的策略很簡單。
千手柱間的能力再強，但他畢竟只是一個人。
而其趕路的速度也有限。
舍棄數小隊忍者換來忍界之神的疲於奔命十分劃算。
戰局也如他們所料，千手柱間徹底被他們拖進了沒日沒夜支援各處忍者的戰鬥之中。
而宇智波泉奈出於想讓千手柱間繼續刷聲望的目的，也並未對此做出應對。
反正，千手柱間的查克拉量堪稱恐怖。
即便讓其馬不停蹄地接取支援任務，千手柱間也不可能有查克拉耗盡的那一天。
只不過，千手柱間精神上的疲憊和不想繼續戰鬥下去的念頭卻一日盛過一日。
直到今日，這已經是他不知道第幾次私底下找宇智波泉奈商談停戰一事了。
“收手？”同樣的問題聽得多了，宇智波泉奈已經能心平氣和地應對千手柱間的詢問了，“千手柱間，你覺得可能嗎？”
宇智波泉奈才不會管千手柱間心中有多少悲天憫人的心思。
他只知道，木葉內部的宵小仍未肅清，宇智波族內的長老系勢力也還未潰散，木葉到手的資源和經濟仍舊不足以讓木葉自給自足。
還有，藤原一族至今仍舊未曾傷筋動骨。
如此，戰爭怎麽可能停止？
“木葉已經傷亡了很多忍者了。”
“三國比起我們只多不少。”
“戰爭中獲取的資源也足夠木葉安心發展下去了。”
“不夠，藤原一族到現在也只傷了皮毛。千手柱間，若真的停戰，你覺得是藤原一族恢覆元氣更快，還是木葉恢覆元氣更迅速一些？”
千手柱間被問得啞口無言，唇齒蠕動片刻，疲憊的聲音再度響起：“……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沒有。”
宇智波泉奈斬釘截鐵的語氣徹底掐滅了千手柱間的期望。
這讓千手柱間知道，他試圖又一次私底下勸宇智波泉奈收手的嘗試再一次失敗了。
前線的戰況不好，木葉內部也陸陸續續開始出現質疑泉奈領軍能力的聲音，還有想要聲討泉奈越過他這個火影下達命令的聲音，還有泉奈借助戰爭打壓其餘忍族、清除異己等等……
就好像扉間曾經經歷過的那樣，泉奈身上的壓力也在一點點變大。
千手柱間有很多事看不明白，但他在有些事情上卻又看得分明。
泉奈是和扉間一樣的性子。
為了達到心中的目的，決絕到能夠將自身也算計進去。
而且，泉奈有很多種辦法可以壓制這些聲音，但是千手柱間卻沒有見到泉奈的動作。
木葉曾經上演過的事情好像在又一次發生。
他的聲名持續高漲，泉奈的聲名卻在急速下滑。
千手柱間猜測這大抵是扉間在走之前和泉奈做的交易。
不然，泉奈絕不會為了他做到這種地步。
想到出走的弟弟和摯友，千手柱間心中失落之感更重。
他到現在都還沒有看明白扉間想做什麽。
出走木葉，掌控水之國，與三國簽訂戰爭合約，而後又讓斑在戰場上阻攔他……
之後傳出在霧隱村做人體實驗的流言，突然冒出了個兩三歲的兒子，且這個孩子還當上了代理水影的位置……
還有霧隱村莫名出現的水影花梨……
千手柱間很想去霧隱村一探究竟，但是他走不開。
他的身份也讓他根本不可能光明正大地去霧隱村。
還有斑……
斑似乎也消失有一段時間了……
他重重地靠在椅背上，目光游離，語氣飄忽：“泉奈，斑是不是有一段時間沒來找你了？”
即便再遲鈍，在隱約察覺到摯友的氣息次數多了之後，千手柱間也發覺了隨處可見的紅眸烏鴉就是摯友和宇智波泉奈溝通的媒介。
但是，他並未聲張。
戰爭打到如今的地步，他也看出來摯友並未完全站到三國一方。
斑在戰場上攔截他也只是因為三國給予的高額報酬。
就像那些出現在戰場上的水之國精英小隊一樣。
就連他們火之國，也曾經試探性地雇傭過數支霧忍小隊。
結果也十分清晰明了，水之國的立場就是金錢。
霧忍一方是真的貫徹了哪一方給的錢多，就接受哪一方雇傭的理念。
不過，在三國發覺這一點後，便提高了任務酬金，且與水之國不知做了什麽交易，徹底掐死了火之國雇傭水之國的可能。
這讓千手柱間在心下惶然之際多了不少安慰。
畢竟，弟弟和摯友沒有全然站到三國一方，這實在是再好不過了。
提起此事，宇智波泉奈淩然的臉上多了幾分郁氣：“千手柱間，斑哥不出現肯定和千手扉間有關。霧隱村近來的異狀你也知曉，這一定是千手扉間的手筆。”
只要千手扉間放行，宇智波鏡不可能到現在還不出現！
唯一的解釋就是千手扉間封鎖了消息，不想讓他知道霧隱村的事情。
忽然重啟的人體實驗，莫名冒出的千手扉間的兒子，兩三歲的孩童坐上代理水影之位，水之國邊境泛起的大霧……
這一樁樁一件件看似只是水之國國內的動蕩，但宇智波泉奈卻總覺得不會這麽簡單。
“扉間……”提起自家弟弟，千手柱間臉上茫然之色更重，“泉奈，扉間到底想做什麽？”
“不知道。”
宇智波泉奈嘴角微微撇了下去。
他也想知道千手扉間想做什麽，但是斑哥不主動找他，他就根本聯系不上斑哥。
那些紅眸烏鴉雖然能夠保護他，但在斑哥的意識沒有降臨之時，也根本就無法當做信使來用。
若非木葉近來落入了頹勢，宇智波泉奈甚至還想派幾隊忍者直接去水之國暗查。
又或者等到雙方局勢再次僵持下來之際也可以……
只不過，三國驟然淩厲起來的反攻沒有給宇智波泉奈打探的機會。
此戰並無水之國的雇傭忍者參戰，時間也恰好卡在水之國最近一批霧忍回國之際。
面對三國強硬的反攻，宇智波泉奈也再無心思去想水之國國內一系列流言之事。
只不過，他總覺得這事背後有千手扉間的影子。
千手扉間前段時間才在三國國都現身，之後三國便開始反攻……
天底下真的有這麽巧的事情嗎？
宇智波泉奈猜的不錯。
三國決心反攻的確與千手扉間與他們談的要錢的交易有關。
千手扉間不知道木葉內部確切的情況，但他卻可以通過三國反攻木葉之際，木葉的應對來推測。
戰爭進行已經有一段時間了，被宇智波泉奈綁上戰車的忍族在被餵飽了利益之後，定然也會生出其他的心思。
有些渴戰，有些懼戰，還有些想罷戰……
心思多了，隊伍就不好帶了。
更莫說後方還有個藤原大輝在虎視眈眈。
宇智波泉奈身上的壓力只大不小。
千手扉間覺得，宇智波泉奈該挑一個合適的時機退場了。
彼時漩渦蘆名剛一封急訊遞到千手扉間手中，說的正是宇智波斑找上他問結界作用一事，且還拐彎抹角詢問了千手扉間名下多出的那個小孩的事情。
千手扉間正愁沒什麽好的渠道得知木葉內部的消息。
若還在以往，宇智波斑三天兩頭便要去找宇智波泉奈敘話。
從宇智波泉奈口中道出的木葉近況自然而然也會被宇智波斑轉告給他。
可現在，他和宇智波斑漸行漸遠，這一條情報渠道便斷了。
他也可放宇智波鏡離開霧隱村，通過宇智波鏡這一條線摸出木葉潛伏在水之國境內的暗探，進而通過這些暗探與宇智波泉奈聯系。
但是，如此輾轉卻迂回的情報傳遞效率太低，且也與他的布局相悖。
另外，他還可以選擇直接去找宇智波泉奈。
木葉在前線的營地守備森嚴，但於他而言也不是不能潛入的地方。
唯一的不確定就是可能會被大哥發現。
可大哥定然也不會將他出現在木葉營地之事張羅出去。
只不過，他的出現只會讓大哥確定他仍舊站在木葉的一方，這也於他接下來要做的事情無益。
三種可選擇的方法都被千手扉間否決，便在他想派二尾又旅潛入木葉打探消息之際，漩渦蘆名的一封急訊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見到這封急訊之後，千手扉間便果斷動身去找了漩渦蘆名。
正主現身，漩渦蘆名自然迫不及待地想弄清楚千手扉間和宇智波斑之間究竟出了什麽問題。
然而，千手扉間並無意深談：“漩渦伯父，我和宇智波斑之間沒什麽問題。出現在霧隱村的孩子的確是我的，宇智波斑也知道這一點，並沒什麽要緊的。”
漩渦蘆名已經聽傻了。
那個兩三歲的孩童竟然真的是扉間的孩子？！
而且宇智波斑竟然還接受了那孩子？！
“宇智波斑扶持那孩子當上代理水影一事是真是假？”
“真的，宇智波斑和昭明相處得還不錯。”
千手扉間承認道。
“既然如此，扉間你又為何突然更改結界要求？”
漩渦蘆名輕咳一聲。
既然宇智波斑和那孩子相處得不錯，就說明那孩子不是扉間和宇智波斑鬧矛盾的原因。
而且……宇智波斑這都能忍下來，說明他對扉間的感情異常深厚。
這讓漩渦蘆名更想不通了。
感情好到這種程度的二人又為何會鬧到喊打喊殺的地步？
“有用。”千手扉間言簡意賅，“伯父只需照著我的要求布設結界就好。”
漩渦蘆名眼神一利，身上的氣勢也強盛起來。
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千手扉間許久，但千手扉間卻始終是那副八風不動的神情。
這讓漩渦蘆名一時間也拿捏不定是要繼續勸說千手扉間收回主意，還是暫時靜觀其變。
但千手扉間卻頂著漩渦蘆名審視的眼神開口道：“伯父，我此來是想請伯父幫個小忙。”
“布設結界的計劃有變？”
漩渦蘆名敏銳道。
“不，我想請伯父去木葉一趟，幫我打探一下木葉的近況。”
千手扉間搖頭道。
漩渦蘆名愈發覺得不對。
扉間想知道木葉的情況為何還要迂回到如此地步？
雖然不清楚扉間手中的勢力，但漩渦蘆名在水之國布設結界期間也並非沒有接觸過千手和宇智波的人。
即便扉間和宇智波斑叛出木葉，但他們手中仍舊掌控著一部分千手和宇智波的勢力。
單憑這一部分勢力，便足以扉間知曉木葉的情況了。
除非，扉間不想動用這部分勢力。
“扉間，我雖不知曉你為何找上我，但是你手中一定有和木葉聯系的辦法吧？”
漩渦蘆名狐疑道。
“不方便用。”
千手扉間否決道。
“我也不好擅動。”漩渦蘆名搖頭道，“扉間，藤原大輝已經盯上了渦之國。先前我去國都一趟，以及柱間趕赴國都替我漩渦解圍，並不代表人柱力封印之法出自渦之國一事真的過去了。”
“自那之後，不僅火之國，便連三國也一直將渦之國盯得死死的。我若去木葉一趟，渦之國無人坐鎮，只怕會給有心人可乘之機。”
不過，漩渦蘆名很快便給了個折中的法子：“不過，我可派漩渦族人往木葉一趟。扉間，你想探知什麽情報便吩咐他們去辦，如何？”
千手扉間沈吟片刻，仍舊搖頭：“不好。此事實在重要，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不過，漩渦伯父說的不錯。
他一走，渦之國說不定就會被有心人盯上。
想到如今的局勢，千手扉間緩緩開口道：“伯父，渦之國被四國盯上已成定局。他們手中沒有尾獸，也無人柱力封印之法。因而，利用人柱力封印之法可制造出能與大哥和宇智波斑匹敵的高手的流言根本就無法證實，更無法證偽。”
“雖如今火之國在與其餘三國的戰爭中略顯頹勢，而其餘三國也無大哥這樣的高手坐鎮。但無論哪一方，抽出手來對付一個小小的渦之國並不困難。”
“藤原大輝看在大哥的面子上，不會明著對渦之國下手，但是其餘三國卻並無顧忌。伯父想讓渦之國獨善其身的念頭雖好，但卻並不現實。”
“戰爭繼續下去，雙方將爭取每一分可以被利用的力量。單只火影夫人出自渦之國一事，便足夠讓三國將渦之國視為敵手了。”
“如此，待到三國真的決心對渦之國下手那一日，即便伯父一直坐鎮渦之國，恐怕也無力回天。”
漩渦蘆名如何不知道這一點？
沒日沒夜地布設水之國邊境結界，除卻想盡早完成與千手扉間的交易之外，也是想為他漩渦一族遷入水之國做準備。
水之國不可能明著幫渦之國。
但到了渦之國有難之際，他漩渦一族卻可借助水之國邊境的結界脫身而走。
這才是漩渦蘆名如此盡心盡力的根本原因。
但此事貿然被扉間提起，則說明扉間對他渦之國有了計較。
千手扉間笑了一下：“伯父，與其等到渦之國被人算計的那一天，倒不如提前一步讓渦之國消失在世人面前。您去木葉不就是個很好的機會嗎？”
“怎麽說？”
漩渦蘆名心念急轉。
“三國反攻之勢迅猛，若渦之國無人坐鎮，他們總會借助這個機會做點什麽的。”千手扉間語焉不詳道，“索性趁著三國勢大之際，讓渦之國消失好了。”
他環顧了一下四周，目光似乎穿透了屋舍落到了遙遠處布下結界的一處處碎島：“伯父布設結界的動作很快，已經足夠漩渦一族神不知鬼不覺地入水之國了。”
“扉間，三國反攻之事與你有關？”
漩渦蘆名不是蠢貨。
千手扉間說得簡單，但他卻已經聽出了這其中千手扉間插手的痕跡。
而千手扉間的意思也很明了，只要他決定趕赴木葉，千手扉間就有辦法讓三國對渦之國下手。
不得不說，千手扉間提出的法子看似狠辣，但的確是盡可能保下他漩渦一族的最好辦法。
等著別人打上門來，總不如自己先一步撤退來的好。
雖然渦之國一地是他漩渦一族自古以來安居的地方，但天底下也沒有抱著死地不放丟掉小命的道理。
“有些關系。”千手扉間應道，“還請伯父早做決定。動身前往木葉一事宜早不宜遲。”
漩渦蘆名瞪了千手扉間一眼。
他都還沒同意幫這小子探查情報，結果這小字就自顧自幫他下了決定。
不過，滅族之禍在前，若能借助此次機會讓漩渦一族消失在世人眼前，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三國反攻，但木葉也不是吃素的。
短暫的頹勢之後只會迎來又一波慘烈的戰爭。
漩渦蘆名一點也不想讓渦之國卷入這場殘酷的天下之戰中。
“扉間你想打探什麽消息？”
漩渦蘆名到底松了口。
“我想知道宇智波泉奈的聲名跌到什麽地步了。”千手扉間道，“伯父應當知曉，宇智波泉奈和藤原大輝自戰爭開始後便幾乎撕破了臉皮。宇智波泉奈想掌權，藤原大輝卻不想讓宇智波泉奈一手遮天。”
“志村團藏、水戶門炎、轉寢小春三人便是藤原大輝放到宇智波泉奈身邊，試圖分其權柄的棋子。這三人到現在都還沒有死，說明宇智波泉奈在前線被盯得很緊，又或者藤原大輝用某些條件威逼宇智波泉奈就範。”
“老夫對木葉的權力糾葛不感興趣。”漩渦蘆名嗆了千手扉間一句，“而且老夫只答應你去木葉打探，可沒說要跑到前線去和宇智波泉奈面談。”
千手扉間無奈道：“這是自然，伯父去木葉還可打著去看望水戶姐的旗號，但卻沒有任何理由去木葉前線轉悠。”
“前線動蕩，木葉後方定然也會生出波瀾。我想知道木葉村內宇智波泉奈的聲名如何。”
“此事不難，也無需伯父與任何人接頭。只要伯父去木葉待上幾日，想必就能有定論。”
漩渦蘆名琢磨了一下，確實也如扉間所說，此事並不需要他專程與宇智波或者木葉暗部接觸。
“那我如何將消息傳出來？”
漩渦蘆名又道。
既然扉間先前否決了用他漩渦族人傳遞情報的法子，想必如今也不想讓這道情報過他人之手。
但是，他既是打著看望水戶的名義去木葉，就不可能草草離開。
扉間若想盡早拿到情報便不大可能了。
千手扉間沈吟片刻便道：“若木葉反戰、反宇智波泉奈的聲浪已起，伯父便設法通過水戶姐放出火影想停戰的消息，之後自有人拿此事大做文章。”
“若木葉內部並無反戰之聲，也無人對宇智波泉奈多加置喙，伯父便什麽都不用做。”
漩渦蘆名還道他該想個什麽法子避開木葉諸多眼線傳遞消息，沒想到扉間壓根就沒打算讓他與某人接頭。
只是，若火影想停戰的消息放出，木葉內部反戰之聲便有了主心骨，這豈非更不利於宇智波泉奈在前線調派兵力？
漩渦蘆名心下狐疑。
他怎麽看怎麽都不覺得扉間此舉是在幫宇智波泉奈。
但此事他卻又不好細問。
思來想去沒猜透扉間的意圖，漩渦蘆名也只得應下：“我應當何時啟程？”
“伯父安排好漩渦一族事務便可動身。”
千手扉間不急。
“……給我一周時間。”漩渦蘆名思忖片刻便給出了答案，“另外，我需要水之國派一支精英小隊駐紮在水之國邊境近渦之國的碎島。一旦三國決定對渦之國下手，這支小隊須得馬上接應我漩渦族人入水之國。”
“我會讓輝夜冰木原帶隊。”千手扉間應道。
“可。”
漩渦蘆名舒緩了面容。
他見過輝夜冰木原。
飛雷神之術加上屍骨脈的血繼，足以讓輝夜冰木原在天下罕有敵手。
便是他都沒有把握一定能夠戰勝輝夜冰木原。
有此人接應他漩渦一族，只要三國的影不齊齊出動，那麽輝夜冰木原便一定能夠攔住三國的頂尖戰力。
“那我何時從木葉離開？”
漩渦蘆名又問道。
“等。”千手扉間道，“等藤原大輝邀請伯父往國都一敘。三國若要對渦之國下手，定然瞞不過藤原大輝。藤原大輝會以此消息為由，要挾伯父為其辦事。”
當然，若藤原大輝的眼線無能到連這樣要緊的消息都探知不到，千手扉間也不介意幫他們一把。
“行。”
漩渦蘆名一口應下。
千手扉間都安排到這個地步了，他沒有理由再拒絕。
見得漩渦蘆名再無他話，千手扉間才急速趕回霧隱村。
旋即他便迎來了在實驗室等待他的宇智波斑。
宇智波斑只是打定主意要盡快突破，但並非修煉修到萬事不管。
千手扉間蔔一離開霧隱村，宇智波斑便知曉了。
在問昭明和輝夜冰木原都未果之後，他只得一邊暗查千手扉間的去向，一邊待在千手扉間的實驗室等人。
宇智波斑罕見地生出了些害怕的情緒。
他害怕千手扉間又在暗地裏給他安排了某些手段。
不過，千手扉間回來得很快，這讓宇智波斑心下稍安。
黑眸認認真真地將白發紅眸的身影印在眼底。
千手扉間的衣物上沒有長時間趕路沾上的塵土，身上也無殺戮帶來的血腥味，呼吸的節奏舒緩且平和，說明多半只是用飛雷神之術來去。
千手扉間沒有出水之國。
那麽，千手扉間去哪了呢？
“去哪了？”
宇智波斑循著心中的疑惑問道。
“漩渦伯父來信，我便去了一趟。”
千手扉間對宇智波斑現身一點也不意外。
在知道了他想對他出手之後，宇智波斑就算不打算對他下手，也一定會開始關註他的行蹤。
“漩渦蘆名？”宇智波斑想到了自己才去問過結界的事，又想到了漩渦蘆名那一堆稀奇古怪的勸告，臉上便多了幾分嫌棄之意，“這老頭憑空臆想的本事不小。”
“漩渦伯父只是關心我們的事情。”
千手扉間反駁道。
關心你什麽時候對我下手？
宇智波斑動了動唇，沒有說話。
但他眼中深沈的意味卻被千手扉間印入眼底。
千手扉間對此恍若不覺。
只要宇智波斑不當面挑破，他就有著當此事完全不存在的定力。
宇智波斑自然察覺到了千手扉間的回避之意。
他也無心逼問千手扉間為何要如此做，原因他猜得到。
他想告訴千手扉間他沒有受到黑絕的影響，也不可能站到大筒木輝夜姬一方。
但千手扉間不相信他。
他再如何辯駁也不可能改變千手扉間想殺他的主意。
“和漩渦蘆名談了什麽？”
他隨口換了個話題。
“三國將對渦之國下手，漩渦一族決定遷入水之國。”
千手扉間直接道。
這樣的消息瞞不住也沒有必要瞞，讓宇智波斑知道也無妨。
“這麽快？”
宇智波斑楞了一瞬。
明明他沒有接到三國要對渦之國下手的消息。
不，不對。
不是三國要對渦之國下手，是千手扉間打算讓三國對渦之國下手。
他迅速回過味來：“你打算動手了？”
“嗯。”千手扉間點頭道，“三國反攻，漩渦伯父將去木葉。渦之國無人坐鎮，正是三國對渦之國下手的好機會。”
“要我出手嗎？”
“不用。輝夜冰木原帶一支精英小隊前往接應足以。”
“好吧。”
意料之中的答案。
宇智波斑眉眼沈了沈。
他不發話，千手扉間也就沒有開口的意思。
一時間，實驗室內靜的可怕。
宇智波斑心驚於他和千手扉間之間從熟稔到陌生的變化速度，但他對如此公事公辦問一句答一句的交流卻沒有任何挽救的辦法。
“結界進度如何？”
最後，他還是問出了這個已經悄然成為他們之間需要回避的問題。
“不太清楚。”
千手扉間此去根本就沒有檢查結界。
每隔一段時間，漩渦蘆名便會打包送來的情報和結界框架，已經足以他掌握水之國邊境結界的情況了。
這樣的情報宇智波斑手裏也會有一份，實在沒有什麽好說的。
宇智波斑隨意地點頭。
不太清楚的原因大抵是千手扉間不想告訴他，又或者覺得一個註定要死的人根本就沒有告知的必要。
他環顧了一圈實驗室，曾經擺得密密麻麻的培養箱似乎隨著他那一把大火消失得一幹二凈。
自那以後，千手扉間的實驗室也再無那麽多畸形的胚胎處理。
而不管是輝夜一族，還是白蓮所在的島嶼，都再沒有增加過新的嬰幼兒。
千手扉間放棄了血繼融合的實驗？
還是他已經研究出了成熟的技術，並且著令位於暗處的實驗室開始批量培養實驗體了？
“不打算繼續研究血繼融合的實驗了嗎？”
宇智波斑目前知道的擁有他血脈的嬰幼兒只有一個昭明，但他總疑心千手扉間還有後手。
千手扉間的有問必答在宇智波斑眼裏已經成了某種有恃無恐，或者說胸有成竹的代名詞。
他不知道千手扉間還為他準備了什麽，但那種如影隨形的殺機和一點一點被羅網纏死的驚悚卻成了他夢中的常客。
“實驗暫時中止。”
千手扉間道。
“那你最近打算幹什麽？”
宇智波斑又問。
“沒有打算。”
千手扉間搖頭道。
在火影想罷戰的消息傳開之前，他不會再有動作。
“沒有就好。”宇智波斑舒了口氣，整個人也松懈了下去，將頭埋在千手扉間頸間便沒了動靜，“沒事的話，就待在霧隱村吧。不要到處跑了。”
也不要再想些稀奇古怪的對付他的法子了。
宇智波斑希望千手扉間能在霧隱村乖乖待到他成功弄死大筒木輝夜姬。
大筒木輝夜姬一死，很多事情就不會被掀到明面上來，所有的一切都會回歸原來的模樣。
這是最好的結局。
如此想著，宇智波斑便愈發不想動彈了。
他等了千手扉間一夜，實在有些困了。
“回屋去睡。”
千手扉間推了下賴在他身上的人。
“……不想動。”宇智波斑的聲音愈發小了，“就讓我靠一會好了。”
“精神體差不多能凝聚成人形了……眼睛不舒服，好像第二個精神體要冒出來了……但是這樣的力量似乎對眼睛沒有用……永恒萬花筒寫輪眼還是老樣子……”
“修煉也很無聊……精神力量還在漲，但眼睛一點也沒有變化……總感覺好像又要到瓶頸了……”
耳畔的絮叨聲越來越低。
千手扉間試圖推開宇智波斑的手悄然停滯在半空，最終落到宇智波斑頭上揉了揉。
如果永恒萬花筒寫輪眼那麽容易進化，黑絕也就不至於籌謀千年也未成功了。
就算普通的宇智波不可能進化到輪回眼，但一代又一代因陀羅的轉世也絕對有這樣的潛力。
但是，他們全都失敗了。
千手扉間的心沈甸甸的。
宇智波斑在走一條前人未曾走通的道路。
而他能提供的幫助微乎其微。
這實在令他挫敗且無力。
沈思片刻，千手扉間放任了在肩上睡著的人，只抽出繁雜高深的實驗資料繼續研究。
昭明的潛力巨大，只要能夠改善其骨骼的狀態，完全可能再培養一個和宇智波斑同樣水準，乃至超越宇智波斑和大哥的高手出來。
即便昭明最後達不到宇智波斑和大哥的水平，但和白蓮、鬼燈幻月這樣的高手抗衡也綽綽有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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